鹿特丹最高奖!这部华语电影是送给一代独生子女的礼物
陀螺电影 X 鹿特丹
鹿特丹电影节(IFFR) 特别报道
昨晚,第49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颁奖礼上,中国导演郑陆心源凭借《她房间里的云》夺得鹿特丹最高奖“金虎奖”。
在之前的鹿特丹电影节片单介绍时,这部唯一入围主竞赛的中国影片就非常受关注 → 20年前,娄烨从这里出发;现在,轮到她了
这是中国电影连续第三年赢下鹿特丹最高奖,第48届“金虎奖”是导演朱声仄的《完美现在时》,第47届则是导演蔡成杰的《北方一片苍茫》。
本届鹿特丹的评审团奖(相当于二等奖)同样由亚洲电影获得——韩国电影《抓住救命稻草的野兽们》。(详情可见陀螺电影先前报道:在鹿特丹看的这部韩国电影,一定会成为爆款!)
另一部华语电影,周洲的《花这样红》则在“光明未来”单元获得费比西奖。
今天我们给大家带来最新出炉的“金虎奖”影片《她房间里的云》独家报道。
第49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
金虎奖最佳影片《她房间里的云》
影评 + 专访
撰文、采访 | 陀螺电影 特约记者 Sherry
编辑 | 车小爷
我觉得这是一部很私人化的电影,不论是观影体验或是感受评价。
在写下这些文字时,耳机里无限循环的是《罗马的房子》里的配乐《Loving Strangers》,目光落向远处异国的车水马龙。一切都恰到好处。
生活里的瞬间很少有能够被记忆保存得完整,但第一次看《她房间里的云》,我至今都可以很清晰地回忆起当时那种低沉的心境,整个人似乎被一只无形而细密的网织住,动弹不得。正在进行一场私人情感体验旅行的我,在视网膜接收倒立的连续影像的同时,心脏如一艘被击中的船,无可救药的沉入深不可测的现实漩涡中。
▲ 《她房间里的云》
用黑白的影像开启这个叫做木子的杭州女孩的故事是大胆而令人惊喜的,黑白世界里的一切都变得简单而疯狂,回忆,梦境,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观影者会更多的关注人物的情愫而非色彩。
这部影片有着直指人心的魔力,不断出现的镜面,对称和倒影,观影者被应接不暇的独特的影像风格冲击震撼。电影中粗粝的质感增加了某种不可名状的神秘感,镜头的运用也别具匠心,时而是推向人脸的,无处可藏的特写,时而是疏离人物的,冷静而克制的记录他们对话的远景,时而是主角自己和被采访的视角,像在诉说什么又像是在解读什么。
镜头背后的导演冷静地控制,策划着一切,她很善于用镜头语言表现情绪和感受,似乎她也悄悄的藏在影片的某个角落里观察思考着。也许她就是那朵不知所踪的云。
▲ 郑陆心源
木子是当代中国90后的一员,年轻,独立,自我,有着和父辈不同的对于时代的思考。这是一部送给90后的礼物,关于记忆,家乡,父母,爱情和亲密关系,关于如何面对想要摈弃却身处集体主义,渴望自由却被环境禁锢的双重矛盾。
木子的故事不具有普遍性,但其中某些元素和特质是属于90后能够在情感和经历中轻易捕捉的。与父母的隔阂以及无法调和的矛盾、对于自我的认识和价值的追求、告别家乡去远方再归来的况味。我们就像火焰燃烧木材时慢慢浮在空气中的灰,渴望上浮,居无定所,享受漂泊的自由,又突然发现自身带有无法摆脱的重量,只能失落地坠落。
▲ 《她房间里的云》
杭州的冬天,湖面尚未结冰,城市的风景和淅沥的雨声构成逐渐褪色隐去的背景,木子的心穿梭游荡于其中。
木子一直都在寻找,她在不同的关系中找寻意义,找寻自己。从家庭关系中延伸出对于亲密关系的态度,存在于记忆里无法放下的老房子,和男友有关的记忆,无法提供的承诺,生命里的人来来往往,过客或必然,她沉溺在自我的情绪中无法找到生活的出口,只能有一根接一根的烟表现平静外表下内心的波澜。
在观影过程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是作者电影,或是好的拥有灵性的作者电影?
我相信这部影片给出了答案。
▲ 《她房间里的云》
作者个人的风格十分鲜明,这部片子不是为了讨好观众而作的,这是一场盛大而漫长的,像梦呓一般带有私人情感的体验。它静静地等待能与它产生共鸣的观众,如一场对暗号的大型装置艺术。
电影的复杂性在于它时常可以从很多面的去表现抽象的概念,我们有些人欣赏叙事性强有社会意义的电影,有些人喜欢刺激反转的情节,有些人会在意人物挖掘的深度,有些人会强调摄影风格的先锋独特。一千位观众,就会有一千种对于《她房间里的云》的感受。有些人或许觉得无病呻吟,空洞贫瘠,太过自我沉溺,我们不否认这些观影者的角度和看法,但看过之后,这世上总会一双陌生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这可能就是电影存在的意义之一吧。
她房间里的云,云是什么?云去哪了?也许你需要一本自己制作的《梦的解析》来找到答案。
陀螺电影 X 郑陆心源
因为这是一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电影,所以我在采访《她房间里的云》导演郑陆心源之前准备的都不是很具体的问题,是一些随性的,基于我在电影里捕捉到的元素的好奇,整篇采访更像是两个90后之间的聊天。除了这部有趣的影片之外,我更想了解这个叫郑陆心源的新人导演。
▲ 郑陆心源
陀螺电影:这部片子真的很特别,我想应该和你本人的性格还有经历有很大的关系,也许里面的一些影像是你自己的投射。第一个我想知道的是,关于这部影片的发生地杭州,对于主角木子来说可以看做一种具象的“家乡”,那么对你来说,杭州和家乡意味着什么?
郑陆心源:哇,一上来这个问题还挺大的。我当时最早在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我记得我最早在文案里写过一次,我觉得那种家的感觉是跟着人走的,因为中国大概从80年代开始,整个城市发展的很快。有时等你再次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无论你是出去读书还是工作,经常你的邻居可能已经换人了,你住的可能也不是小时候那个房子了,所以我觉得没有一个物质性的实体或空间去承载一个所谓的家的概念,每个人的对家的概念是依托在人的身上。但你想人的感情瞬息万变,所以家对我来说,是一个很有流动性的概念,它不是一个必需品,但它可能占有心里一定的位置。
▲ 《她房间里的云》海报
陀螺电影:这个片子呈现的是一个关于90后的故事,呈现的是一种90后女孩对于亲密关系的理解,你怎么看待现在中国90后这一代的群体,以及他们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郑陆心源:我们是独生子女的一代,之前没有,现在这个政策也停止了,所以我觉得这是在历史中很特殊的一代。
小的时候每个孩子都是每家的宝贝,但其实这一个个体承载了某种孤独性,特别是很多父母都在工作。比如说我小时候每天就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就经常看向窗外,看邻居晾衣服,对我来说是一种既亲切又奇异的观察。我和他们可能完全不认识,但他们陪伴我度过了很长时间,你和这座城市之间有某种勾连是独属于你们之间的。
▲ 《她房间里的云》
当父母回来的时候,你依旧扮演着一个孩子的角色。在朋友之间这种感受是很难被分享的,但又是大家所共有的。关于90后和父母的关系,我觉得我无法以偏概全,以我来概括所有的90后,我只能谈谈我自己的感受,很多90后的父母可能是第一次做父母,他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面对自己的独生子女。那么从某种程度来说很公平,不论是父母还是孩子,都是第一次。
我的父母从小是把我当做一个成年人来对待的,我没有处于一个被保护的状态,会接触到很多成人世界的原始的材料,不会被社会既定的小孩该做的事所束缚。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奇异的人物穿行在我的家里:搞考古的阿姨,带着她和哈萨克斯坦人生的小朋友带着兔子来我家玩,还有一些画油画的叔叔阿姨来打牌,我就在旁边翻他们的画册。我觉得这是幸运的一个部分,同时你也能观察到父母作为非常独立个体的样子,不仅仅是你父母的一个状态,这个还是挺珍贵的,也许他们自己都不一定有这个意识。
陀螺电影:所以说在你独处的时候,你更多的把自己当作一个生活的观察者和旁观者吗?你是一个很喜欢独处,很享受孤独的人吗?
郑陆心源:因为我很喜欢自己去旅行,那种行走在一座城市间,自己好像变成一种透明介质一样的感觉很让我着迷。不断的会有人、事、风景、一个时刻的感觉,它穿行过你,在你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也许多年后你才能反观这件事,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是有意义的。
也不能说我很喜欢独处,可能有时候我会害怕独处,但我会明白自己是需要这个的。我不能说我享受孤独,我只能说在某种时候我意识到它对我的必须性。我觉得每个人都很渴望某种特殊的,和人发生的关系,无论是和家人,朋友或者情爱关系,这个东西你是很渴求的,但它不是时刻能达成并且是你希望的样貌的。再过一段时间后,你会发现所谓的等待,当你与世界共处来反观自己的孤独,还是很有必要性的。
▲ 《她房间里的云》
陀螺电影:你怎么看待亲密关系?因为这部电影里那个女孩也说“不想要一段长久的关系,我只想要有人陪着我”,这和你之间有什么联系?
郑陆心源:我个人的想法并不能代表这部电影,因为影片中很多故事的走向也是跟我们和演员的接触,在那段时间中和大家产生的化学反应相关,它不完全与我相关,我觉得这是一个一直在变化的东西,这部影片也不能说完全描写我当下的心情。
我在写剧本阶段的时候,我放了很多我自己过去经历过的难忘的瞬间和感觉,那种感觉会被当时的光线,气味或者情境和人影响。重新把这种时刻与观众分享,电影是一个特别好的媒介,因为我自己也不是只对电影感兴趣,我觉得在写作阶段还是非常私人的,我会放很多我自己进去。
我觉得人的认识也是有一定局限性的,但是到了真的到了制作之前或是制作期间阶段的时候,有勘景和演员加入之后,很多东西我希望是更多属于这个电影的“现在时”的。我并不想做一个特别怀旧的东西来讲我自己的故事,对我来说,能通过电影的机缘去认识新的人,到新的地方,是看你们一起能走到哪。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更迷人一些。
▲ 《她房间里的云》
陀螺电影:这次很特别的一个特点就是黑白摄影,也有一种粗粝的质感,你是怎么想着把这种风格融入到这部电影中的?
郑陆心源:最开始其实没有想太多,我一开始就想象它是黑白的,就和我写作一样,我经常是写完了之后才意识到我为什么这么做,至于这个为什么,它不一定让所有观众都觉得合理,其实黑白的电影相比于彩色来说,它没有那么容易接触。
当你看到彩色的时候,你下意识的觉得它离你更近,因为它是更接近我们平时的视觉习惯的,所以黑白它自己就有一定的疏离感,还有某种冷静的色调。在这部影片中,很多时候大家会觉得是幻想或是梦境,但我并不想通过颜色或者一些手段去区分它,当大家都在一个统一的黑白色调下时,你需要非常认真的去看去体验那个内容,至于它是否有一个真正的答案,我觉得这不重要,所以其实这也是我可以把这些具有边界性的内容,不同层次的放在一起的方式的原因。
▲ 郑陆心源的金虎奖奖杯
陀螺电影:你也被称为“杭州新浪潮”中的一员,你怎么看这个,或者你觉得你自己的风格是什么?
郑陆心源:我才拍了一部片子,先不急于说风格吧。我觉得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某种程度上参与创作。比如说“台湾新浪潮”,“法国新浪潮”,大家很大程度的参与了彼此的生活,加上创作,他们也不是从一开始说大家要组合出道就形成了这么一个团体,所以我觉得“杭州新浪潮”这个说法是外界赋予的,我并没有要站在任何旗帜下面。可能提出这个的人的确是很兴奋,因为杭州现在有几个很有才华的导演在创作,而且都很年轻,这还是一件挺让人开心的事情。
陀螺电影:你这部片子的女性视角和你曾经提到过的性别流动性你如何看待?
郑陆心源:我认为现在需要更多样的声音吧,不光是女性,酷儿,需要更多不一样的角度吧。就是因为少,所以大家会提这样的问题。
我希望有一天大家不需要提这样的问题:作为女导演的你的体验是什么的?我没有想要卖弄我的女性身份,但我同时无法回避地说,我作为一个女生在这个社会生活,这个影片会带有我对很多事物的理解和感受。在这部影片中有一些女性的日常是不常在电影中看到的,将这种经历表现出来,把它日常化和正常化我觉得还是有意义的,是一个不需要回避的事情。也不是说我希望强调,但是它确实存在,很多时候正视一些事物的存在就已经很好了。
陀螺电影:你之前有一部片子叫《在死海里醒来》,里面的女主角叫Niu,这次我注意到女主的妹妹也叫Niu,这是巧合吗,还是有你未来有计划打造属于自己的三部曲?
▲ 《在死海里醒来》
郑陆心源:哈哈,不是的。《死海》里面那个女主是姓Niu,就简称为Niu,但这里面的小女孩是小名叫Niu。我并有做三部曲的雄心壮志哈哈。我觉得我没有把自己定义成一个职业导演,就是电影是我表达的手段之一,我觉得特别幸福的可能就是像阿彼察邦那种,他可能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个自己特别想讲的故事的长片。他能保持这样一种创作力,在电影的通道上,但同时他也有很多日常的Video Arts,录像,装置的创作,我觉得那样是挺幸福的,因为你依旧在表达,但你不一定是以一个导演的身份在表达。
陀螺电影:你提到你并没有专职在做导演,你也在做一些线下的展览和装置艺术,你能谈谈作为另一种形式的艺术家的感受吗?
郑陆心源:我觉得在这些方面我其实也没有很多的作品,比如说之前和张子木合作过的一个在广州城中村的项目,因为对于电影来说,它是一种线性体验的东西,你需要持续的呆在一个地方两小时,但是对于影像装置,影像有别的打开方式,它和人的关系是不具有这种契约性的,你可以随时走进房间,去感受那一瞬间的魅力,不会有人问你说,你希望观众看完这个电影带走什么,你喜欢带走什么就带走什么。
陀螺电影:你认为现实生活和你电影里表现的虚构之间的界限是什么?我在电影中也看到了很多镜像的表达,会有一种镜子的视角,有一种对照的感觉,你觉得这是你喜欢的呈现方式吗?
郑陆心源:我对现实和虚构之间的模糊性感兴趣,当观众带有一个虚构的前提时,才可能安心地投入,但有些时候也不完全要进入一个你构筑好的世界不出来的。
比如说电影中有的镜头是水下的,有很多时刻它是可以浮出水面的,你说这样产生的关联是出戏呢,还是一种更真实的你与生活的互动呢,我觉得这个其实是真的很难讲的。关于镜像,首先这不是我前期在构筑的结构,但其实看完一部电影,会有很多可以分析的内容,这和后期的解读有关,但我认为它戏剧上的关键性没有达到镜像的这种程度。
▲ 鹿特丹现场
陀螺电影:认为在洛杉矶和国内创作和拍电影的区别?为什么想去USC学电影 ?
郑陆心源:在洛杉矶,它是一个好莱坞核心的地区,当你开始开始一个制作的时候,大家会有一定程度上的共识。比如说每个部门的职能很清楚,有你自己的工作的范围和界限,以及你的义务和责任。它带来的好处是很高效,合作是很轻松愉快的,比如说你每天去拍戏就会有很多吃的,保证一天能量的充足。
对于很多人来说,能带给人幸福感的是它崇尚一个“故事”,大家不是在为导演工作,也不是在为一个制片公司工作,更多时候是如果大家相信这个故事,在为一起为这个故事工作。大家会在看到这个叫“故事”的东西开始有血肉,开始运动,开始和别人产生交互的时候很容易获得满足感,但它也是非常饱和的一个局面,有很多固定的群体在讨论他们的话题,你很难看到一些危险和无法名状的东西。
回国对我来说,我看到了一些东西积聚着能量,它有巨大的无奈,有很多东西在发生变化,人们对于自己和生活的看法,好像是清澈的,有很多在变化中的东西,值得被观察和记录。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反观自己的过程。
陀螺电影:你是不是影迷 ?喜欢什么电影?哪个导演对自己的影响最大?
郑陆心源:当然我喜欢看电影,但我不是一个特别迷影,对电影很崇拜的人。
生活对我来说是迷人的,电影于我是某种介入生活的方式。看一些人的电影,将你带到某种未知的情境中,这也是某种对生活的观察。
我喜欢的导演很多,我蛮喜欢卡洛斯·雷加达斯,
▲卡洛斯·雷加达斯《天地悠悠》
杨福东的《竹林七贤》我也很喜欢。
▲ 杨福东《竹林七贤》
有时看作者型的电影,更多时候是通过这些影像在认识这些人,这个让我觉得很迷人,有时候是否看到一部杰作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陀螺电影:你可以谈谈剧本的构思过程吗?我记得剧本从 2014年就开始构思了?
郑陆心源:哇,这个真的好久以前了。刚开始它更像每日的笔记,想起来一点就写一点,我也一直有记下一些东西的习惯。就到某一天的时候,我想把它们整合在一起,我也是写着写着才知道自己在干嘛,写完了之后就想把它拍成电影。
它怀有对过去的某些情绪,我觉得通过电影的方式也可以消解掉。有一些过去的疑问,某些情绪它存在在我的身体中,我也并不是要去寻求一个解答或者我确信它一定会消解,但我在拍摄这部电影的过程将会大于我自己的那些情绪,就是会怀抱着某种对未知的执着吧。
▲ 郑陆心源(右)与《她房间里的云》主演金晶
陀螺电影:你平日里不拍电影的时候,你喜欢做什么事情?
郑陆心源:我一般忙的时候特别想休息,休息的时候又很想做事情,就是在这种循环往复之中。很多时候,我把自己放在一个可能发生的经历的情境中,当遇到的时候会很开心。
比如说我大学的时候也不知道支教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几个就去宁夏的一个村子里支教了,冬天的时候很冷,我们会爬到树上看日落,当时有一种特别原始的神圣感,觉得我们好像变成一群猴子。日落美得很壮阔,冬天里的田野空荡荡的,太阳下山了,大家就都睡觉了。晚上没事做就跑去小卖部买可乐,十个人分这一瓶,感觉一口就喝到了城市的所有感觉,回去的路上抬头能看到天上的银河。我们当时坐着拖拉机去买菜,在冰冻的河流上听歌跳舞。
很多时候我并没有设定一个目标去做,但对我来说,生活像是一个不可预期的,即兴的表演,我只会设定一个框架去做,允许这些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当我处在在那些时刻里真的很享受。
陀螺电影:影片为什么叫《她房间的云》?在这部电影之后还有什么新片计划吗?
郑陆心源:首先这个名字能让人提出疑问,让大家有自己的猜测和理解是比较有价值的。当然我也可以编出一些东西来解释,我自己在刚开始写的时候,肯定是有这样的影像或某种体验,当影片完成的时候,电影就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了。我希望观众不用那么关心我的初衷或是我想表达什么,最终当你和这部电影坦诚相见的时候,你在电影里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关于新片的计划,其实我一直在做一个家庭纪录片,但最终它也不一定会变成一部电影和大家见面,我自己有一些摄影,写作的零碎的东西在整理,对于下一部片子会是什么内容和形式,我觉得还需要一点点慢慢的积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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